——记上海对口支援都江堰灾后重建指挥部副总指挥许解良
本栏撰文曹磊
曾经,上海援建者面对的工作量不可谓不大——上海援建总共112个项目中,实物项目109个、总投资71.39亿元,实物工作量居18个援建省市之首。
如今,援建跨越三个年度,谈及废墟起高楼,上海对口支援都江堰灾后重建指挥部副总指挥许解良自信无愧于他的座右铭:质量是工程建设永恒的主题,是经受历史检验的标尺。2010年9月21日,上海对口援建都江堰指挥部正式撤离。在车上,许解良接到都江堰市一名干部发的短信“你因都江堰一天天老去,都江堰因你一天天美丽”,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打通“天路”
“四最工程”缘何舍近求远
蒲虹公路盘山越岭,四周云雾缭绕,被都江堰当地人称为“天路”。许解良说,越是艰苦,越能考验人;越是艰难,越能锻炼人;越是艰巨,越能砥砺人;越是艰辛,越能造就人。
拟定计划之初,许解良徒步上山,实地勘探。他一次次登上俗称山顶的垭口。站在荒无人烟的垭口上,八面来风,他深深体会到深山居民望眼欲穿的急切心情。
方案论证之际,在许解良的支持下,蒲虹公路项目部力主以黑色沥青路面取代白色混凝土路面。现在问及原因,他说混凝土路面虽然造价相对较低,但过于刚性,一有缝隙,二噪声较大,还容易起砂尘。而沥青路面的柔性,既降低噪声,舒适驾驶,又延长使用寿命。
还有人问:“为什么蒲虹公路舍近求远,老是在高山上面绕圈转弯子?援建队伍中不缺隧桥工程专家,为什么不在山脚下直接打通隧道穿过去?”
许解良解释说,“经过现场勘查,地震后的沿途群山,大多山体松动,岩石破碎,打洞虽是捷径,但山洞极易坍塌。一旦垮塌,后果不堪设想。”
向党负责、向人民负责,不做历史的罪人,决定了许解良在蒲虹公路的建设中如履薄冰。
蒲虹公路工程实施中,连绵的阴雨和连续的余震,造成10多次塌方和滑坡,塌方量高达20多万方!经常是辛辛苦苦浇灌好的路面,一夜暴雨冲刷,就被摧毁得泥浆横流、面目全非。最严重的一回,竟然一个晚上,大暴雨把5000个沙袋冲得无影无踪!
因为暴雨连绵,山上险情四起,无法正常开工,农民工收入受损很大,一个个不辞而别,另谋出路。眼看1000多人走得只剩下200多个,项目经理个个火烧火燎,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许解良闻讯赶到工地,将大家召集起来。大家以为他要开会鼓动,发号施令。他却一声不吭,走在头里,径直走向现场,收拾残局,调整方案。他的镇定和沉着,给了大家莫大的鼓舞。要走的不走了,想撤的不撤了,他们重新集聚起“800壮士”,继续奋战在水中泥中,风里雨里。
整个蒲虹公路,一共用掉8万枚雷管、50吨炸药,开挖了150多万土方,最终接通了狭窄的天路,打通了地势最恶劣的鹰嘴,实现了初通,成为一条“生命之路、发展之路、平安之路、友谊之路”。
经济账环境账
都得到都江堰市民认可
援建过程中,许解良强调最多的是,援建不是施恩,更不能树碑立传。
作为上海对口援建都江堰居民安置规模最大、要求最高、功能最完善的重点援建工程,也是都江堰未来城区新的副中心,“壹街区”新命名的社区道路叫上善路、问道路、科水路等。
许解良说,早先有都江堰市民建议将“壹街区”命名为“上海新城”,被指挥部一口回绝,“‘壹街区’的命名不允许留下与上海有关的名字”。
许解良为“壹街区”留下的是近万株苍绿大树,“多好的树啊,长了30年了,以前有好多被农民砍掉,才100多元就卖掉了,多可惜啊。”
那是在一次现场勘查中,指挥部成员发现近百株长了二三十年的大树,被动迁的农民砍伐并廉价卖掉,这令许解良痛心不已。于是,指挥部“小题大做”,第一次在都江堰市委书记面前参了一本。
由于是当地政府依法动迁,而农民保留了处置树木的权力。因此指挥部向农民提出赎买树木的方案,用近200万元保护了近万棵树径10公分以上的树木,完整保留了三个漂亮的林盘,保护了“壹街区”地块的生态环境,从经济账和环境账都得到了都江堰市民的认可。
上海市援建都江堰指挥部的大部分人员,在2008年6月抵达,而许解良在5月21日就到了绵阳。他自嘲当时的职务,是“上海板房总指挥”。
回忆当初,“夜闯绵阳城,几点灯火,不见人影”,因灾区范畴内的四川绵阳、都江堰和甘肃陇南,都要搭建板房,驾驶员形容许解良那时的日子,就是“吃在车上,睡在车上,车子一直在路上”。
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上海援建项目,正是矗立在巴蜀大地上的无字碑。